問:蕅益大師說:「只貴子見地,不貴子行履。謂有見地,必有行履;有行履,未必有見地也。」這段法語是什麼意思?
答:先解釋這段法語中的幾個字詞。「貴」本來是貴重的意思,此處用作動詞,就是看重,以之為貴的意思。「子」指你,「見地」是知見,「行履」是行持,如修行者持戒、禪定的功夫。
「只貴子見地」,只看重你有沒有正知正見,這是最重要的。「不貴子行履」,是說你有多高的戒行,修行的多麼好是其次。
聖道門的修行,首先重視的是你有沒有大徹大悟、明心見性。見性之後,具足了正知正見,才能悟後起修。
開悟有正知見,就像有眼睛睜開了,下一步才能走路,行持才跟得上。光有行持,就像一個瞎子走路不開眼,能走到哪裡去呢?所以在通途法門,如果沒有大徹大悟,縱然戒行多麼精嚴,禪定的功夫多麼高,再怎麼精進,最後仍會輪迴生死。
徹悟大師說:「一切法門,以明心為要。」釋迦牟尼佛說了那麼多聖道法,最重要的就是讓大家能夠明心見性——見到自己的本來佛性,然後才談修持。因此,佛法和外道最根本的區別不在行持,而在知見上。知見上大徹大悟,見到自己不生不滅的實相心,才能指導我們去修行,最後達到目標,這是聖道門。
淨土門實際上更是如此。如果見地不正,修行會出問題。雖然稱念一句名號非常容易,但知見不正,就會引導我們到達的目標不正確。
什麼是正知正見?曇鸞大師說名號是「實相身」「為物身」,可見這句名號是機法一體——「若不生者,不取正覺」,稱名當下就是阿彌陀佛的功德。
阿彌陀佛的正報、極樂世界的依報都是這句名號。因此蕅益大師說:「行人信願持名,全攝佛功德成自功德。」我們只要真信切願持念萬德洪名,就把佛功德變成了自己的。
善導大師說:「南無者,即是歸命,阿彌陀佛即是其行。」這就顯示出自他不二,名體一如。阿彌陀佛的修行,即是我的修行;阿彌陀佛成佛了,我就成佛了。這就是正知正見。明白了這些,就能老實稱念這句名號,寶此一行,一輩子堅持念佛。
那麼錯見、邪見,在淨土宗是什麼樣子呢?印光大師「兩種過失之文」說:
「執事廢理」與「執理廢事」同一過失。
在行持、見地上造成了兩種錯誤。第一,執事廢理,執著事相上的修持,把稱名當作伏煩惱、斷煩惱的手段,石頭壓草,用名號來斷煩惱。這種方法不是說不行,有些人也能成功,但若不注重信願,最後就往生不了。
蕅益大師說:縱將名號持至風吹不入、雨打不濕,如銅牆鐵壁相似,亦無得生之理。
這種知見被一些人肆意誇大,說功夫成不了片,往生不了,甚至達不到一心不亂,往生不了。這是執事廢理。
還有執理廢事。說學了禪宗之後認為「唯心所現」,一切都歸自心,萬法歸一,於是說「自性即是彌陀,唯心即是淨土」,或是「心淨則國土淨」,不必求生淨土,只需要淨心就可以了,這叫執理廢事。
另外還有兩種邪見。第一種是看到佛說乃至一念、十念即得往生,就說:「我只念一句就不念了,我相信就能往生了。」這就是邪見。
另一種是看到《觀經》下品下生造作五逆十惡都能往生,就說:「我造點罪沒有關係,我不殺父、不殺母,造點小罪照樣往生。」這就叫仗佛慈悲,肆意造罪。這也是邪見、外道知見,不是佛的知見,會導致墮入外道種姓,變成外道,而漏於彌陀的慈悲救度。
以上法語告訴我們,雖然淨土宗在行持上非常簡單,但如果知見不正,也會導致我們錯失往生之大利。所以蕅益大師才說:「有見地,必有行履;有行履,未必有見地也。」
你知見正,行持一定能跟得上。我們知道,念一句、念十句便不念是錯的,那就一定會老實稱念,會多念;我們知道,仗佛的慈悲去造罪是邪見,那就一定會謹慎,不敢隨隨便便的放縱自己的三業,自自然然去約束自己,老老實實地稱念佛名,這樣就會順利往生極樂。